老广凉茶的出现,可谓是一种“天意”。珠江三角洲一带,湿热的气候,造就了老广人湿热的体质。而老广由来已久的“老虎蟹食佐先算啦”的好食风俗,将利口不利腹的煎炒热毒之物收归五内,简直就是一种火上添油。是故,老广上火乃是平常事,解决方案就则是凉茶。于是乎,不同于其他地方饮的药汤,老广饮的凉茶已是一种常规饮品。正是这种依赖,凉茶渲染成了神茶。
凉茶被传得更神的,是鸦片战争中的一段传闻。话说当时清廷从湖南调兵到前线支援,好食辣的湖南老兄,来到广东口味依然无改。这自不然就容易上火了,当堂病倒了一大片。时人为支持抗战,民众齐煲凉茶以劳军,老兄们病好了,作战能力大大提升。而同一时间侵略者,却因上火,萎靡了不少。假若传闻当真,那麽凉茶可以算得上烟草、吗啡之外的,又一样非杀伤性的“神兵利器”了。
老广的凉茶,带给我们的不仅是一个个神话,还有属于老广的符号和画面。大铜葫芦、招手老人孖公仔、盖着玻璃片的大瓷碗、水果糖、甘草榄……这些都是广州凉茶的符号。可惜的是,当年各式解苦的甜食,如今只剩下一两款。还用瓷碗配玻璃片被塑料器皿取代,用那种老行头的在广州头经已鲜见,前几年在河南南石头还见一间,如今不知是否依然。反而这些旧物踪迹,在江门、肇庆、香港的街头还能寻到。
至于旧阵时的街头凉茶画面,相信是再难出现了。以前,凉茶铺之间为了宣传,各处奇招,成了一个奇景。有的请人身着道袍,手举木牌,上书凉茶名号,边吆喝边巡游。此手段今时不见在凉茶行业,却在各大电脑、电器城前盛行。有的请人扮雷公、扮神农氏唱着短歌巡游,见孩童围观,则赠以糖果,让其尾随而行、跟着唱。有心人不妨考证一下,或许此乃广州最早的街头cosplay。有的与说书人合作,以铺头门前讲古的形式,吸引听众,来听古的代价,自然是消费一碗凉茶了。
如果时光可以倒流,坐在凉茶铺里,看神农通街走,听歌仔唱几首,品凉茶在脷头,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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