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6月13日,一则来自官方媒体的新闻引起了广泛关注:广州市发布《提振消费专项行动实施方案(征求意见稿)》,提出“加快推进香港赛马会从化马场建设和运营,推动赛马运动和赛马运动消费发展”。

消息一出,不少广州网友纷纷留言猜测:“广州要恢复赌马了?”、“跑马场又可以下注了吗?”这种对“马彩重启”的期待或疑问,其实并非空穴来风。广州与赛马博彩的渊源,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,更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达到高峰。

但今天,我们需要回到历史与现实的多个维度,理性探讨一个问题:广州会不会真的恢复赛马博彩?

一、民国时期的跑马场

广州最早的赛马活动可追溯到1920年代,大沙头、天河等地陆续建有跑马场,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1931年落成的石牌跑马场。这是当时华南地区最现代化的赛马场之一,不仅设有看台和围栏,还引入了投注系统。

赛马和博彩在那个年代被视为都市娱乐与地方财政的结合,门票和投注收入一部分用于政府慈善事业。广州的跑马活动一度盛极一时,与上海、天津并称“中国三大赛马城市”。

然而,1949年之后,赛马被视为“旧社会的腐朽娱乐”,很快被全面禁止,跑马场也被改作其他用途。

二、九十年代赌马潮

改革开放后,地方政府探索多元财政收入模式,也希望借体育发展带动城市品牌。1992年,广州市政府批准设立广州赛马会,并在天河建设大型现代赛马场。

1993年1月,首场有奖赛马开跑,开创了中国大陆“合法化”博彩的先河,虽然官方称其为“体育竞猜”,但实际上具备完整的投注体系,包括场内下注、电话投注、场外投注站等。曾有单场投注额破千万元的纪录,广州市民争相入场观赛,每逢周末,赛马场内人头涌动,成为夜生活重要组成部分。

然而,这种博彩模式一直处于政策灰色地带。1993年国务院就曾发文强调“禁止任何形式的博彩性赛马”,广州方面虽得以“暂缓处理”,但始终未获国家层面正式授权。到了1999年,中央多部委再次联合发文清理整顿地方“非法彩票”,广州赛马会被迫全面停赛。那场被寄予厚望的“马彩实验”,最终以政策叫停、马场转型告终,广州马彩正式画上句号。

三、从化马场搞咩嘢

时隔二十余年,这次征求意见稿为何再度提到赛马?重点在于“运动消费”与“从化马场”。

从2019年起,香港赛马会就在广州从化设立练马基地,并试办了几场不设投注、延时播放的“演示性速度赛马”,作为粤港澳体育交流的一部分。这些赛事完全不设博彩环节,甚至不向公众开放即时播放,仅用于展示和马术技术交流。

从化马场目前的定位,主要是作为训练、康复和少量文旅推广之用。此次提案中的“加快运营”,更可能指的是常态化举办非博彩性质的马术赛事、马文化推广节、亲子骑乘体验等内容,而非任何形式的赌马活动。

四、博彩红线不能碰

要判断广州是否可能恢复马彩,关键要回到法律与政策层面。根据现行《彩票管理条例》规定,中国内地的合法彩票仅限福利彩票和体育彩票两类,赛马竞猜不在其列。

1995年、2002年和此后的多次中央文件中,赛马博彩均被明确列为“严禁开展”的事项,地方政府无权突破。即使在政策气氛更为宽松的海南,也只是提出“探索赛马运动与竞猜型体育彩票的衔接”,至今仍未有任何实际落地。

广州在九十年代那场马彩尝试中已深受教训,此番重提赛马,显然是在“合法、合规、去博彩化”的路径下重新探索体育消费增长点,而不是打擦边球重启博彩。

五、为何仍要搞赛马

在无法开赌的前提下,广州为何还要推动赛马发展?原因并不难理解。

一是借“十五运会”和体育消费升级的大势,推动多样化赛事发展,从马拉松到马术,都是拉动本地文旅和中产消费的重要抓手。

二是打造从化为“马产业中心”,通过与香港合作,引入马匹养殖、兽医培训、马术教学等产业链,发展为粤港澳大湾区的特色经济项目。

三是文化旅游融合,从化本就是生态康养目的地,配合马术节、马术表演、马场温泉酒店等场景,有望形成复合型消费场域。

这不是在复制香港沙田的博彩赛马模式,而是打造属于广州自己的“体育+文旅”新名片。

六、赛马唔等于赌马

由此可见,广州这次推动的赛马项目,核心是体育与文旅,不涉及博彩也不可能涉及博彩。

从历史看,广州确实有跑马博彩的传统与经验;但从法律和现实看,恢复“赌马”并不现实,也不具备政策条件。即使将来中央层面要试点赛马竞猜,也更可能是由财政部授权的彩票形式,在高度可控的自贸港或试验区进行,广州并非最优选项。

作为市民,我们可以期待从化马场办出精彩赛事,带动旅游消费,但也要明白一件事:马是可以跑的,但马彩,暂时仍是禁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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