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代社会,对女性有着诸多“完美”的期待。

作为女性,你得拥有自己的事业,你得时刻精致优雅。到了一定年龄,你得拥有美满的家庭,还得成为一个好妻子、好妈妈。

可现实中的女性,却面临着一种巨大的割裂,因为生活的逻辑根本不是这样的。

社会时钟规范不了真实的人生轨迹,角色身份也容纳不下真实的人生重量。

在“完美”之外,女性的人生有没有更多种可能?在过去几年里,我们看到了许多振奋人心的女性故事,她们用自己的生命历程给了我们答案。

完美女性,真正的世纪骗局

关于“完美女性”的条条框框,塑造着女性自由生长的空间。而真实的女性处境,被种种社会期待挤压得越来越小。

四方八面的规训反映在文艺作品中。时至今日,国产剧对女性角色的想象依然匮乏。

一种,是无所不能的“大女主”,用模板化的困境和十足刻意的金句,展演着一种悬浮生活。

《第二次拥抱》中的艺术代理商金璐,工作上,脚踩高跟鞋所向披靡,爱情中,“小奶狗”男友无度娇宠,甚至在意外怀孕后,也能轻松拒绝男友求婚,直言养育孩子不需要对方负责。

大女主们不会疲惫,没有七大姑八大姨,也不用考虑物质现实。

而另一种,是沉默而顺从的配角,在激烈的故事主线旁留下令人难忘的美丽点缀。

《狂飙》里的陈书婷,即便已经手握资源,却也只是黑道大哥的青云梯、解语花、贤内助。除此之外,她还得是如狮子般回护幼崽的坚强母亲,涂着烈焰红唇、发型服帖的艳丽美人。

她也没能挣脱“黑道大哥的女人”的桎梏,在妻子和母亲的形象中打转。留给女性角色的空间有限,张力有限,最终留下的,无非是一阵短暂的仿妆、仿穿搭风潮。

人们很难透过几个标签,想象出一个陷入复杂利益纷争中的女性,究竟如何思考,又如何生存。

然而,生活总有超出影视剧的张力,真实的女性生命历程充满困境。

女性讨厌被问,却也不得不承认,如何平衡事业与家庭,是摆在她们面前的巨大难题。婚育情况对女性就业的负面影响仍是问题。智联招聘《2022年职场妈妈生存状况调查报告》显示,“后悔结婚”的职场妈妈占比显著高于职场爸爸,近6成认为婚姻不是人生必选。

追求外在还是内在,满足外界还是自我的期待,女性的成长历程,就是被不同职责、要求所拉扯的过程。似乎永远有一套完美的标准摆在前方,却难以企及。

可是,女性必须达到所谓的“完美”吗?

如今,越来越多女性靠自己的力量与智慧,冲破束缚。她们未必“完美”,却自有松弛和魅力。

56岁的苏敏阿姨,在又一次结束与丈夫的争吵后夺门而出。32年洗衣做饭,换来的是丈夫的锱铢必较、侮辱殴打。偶然看见一位博主分享的自驾游经历,她惊讶于人生原来还有另一种活法。驾驶着自己攒钱买下的汽车,她最终逃离了这个不断吞噬她生命力的“家”。

两年,8万多公里,她渐走渐远,相关视频作品登上媒体热榜,《纽约时报》称她为“一名无所畏惧的公路旅行者”。苏敏说:“我的前半生像在隧道里,感觉不到光,后来我去追逐它,直到它出现在我的生命里,是那么美好,那么自由。”

上个月,凭借《瞬息全宇宙》,61岁的杨紫琼捧起了第95届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奖杯,成为奥斯卡奖创办以来第一位亚裔影后。

记者问杨紫琼,如果现在让你在幸福的妻子和事业成功的女性之间做选择,你选哪个?离婚未育的杨紫琼毫不犹豫地回答:“我会选择我现在的样子,因为我现在真的很开心,很充实。”

还有TCL科技集团副总裁魏雪,在今年4月8日的一场演讲上,她揭示出,“平衡家庭和事业”实际上是一个仅针对女性的伪命题。生活中只有选择和选择带来的得失,没有“平衡”二字可言,女性也不必以此苛求自己。

抛却“完美”的执念,真实的精彩生活才能铺展。

冲破“完美”,女性的必经之路

在许多人眼里,魏雪正是“完美女性”本人。

她的头衔很多:TCL科技集团副总裁、TCL 公益基金会理事长,还有华萌慈善基金创始人。早年,她曾创立亚洲女性发展论坛,随后又创办了一度位列国内的十大公关公司之一的普乐普中国。她有两个可爱的儿子,丈夫是TCL创始人、董事长李东生。

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,魏雪似乎都是无可挑剔的成功人士。

· 魏雪为凤凰网2023女性影响力大赏拍摄官方海报

· 魏雪为凤凰网2023女性影响力大赏拍摄官方海报

但走近生活的细部,那些潜藏于日常中的摇摆和踌躇、迷茫与困惑,都是魏雪切切实实亲身体会过的。

对职业女性魏雪来说,生命的前38年中,最重要的东西只有一项——工作。征战商海,她能从早上睁眼连轴转到晚上九点。追求事业,这是她30多年来最大的追求,魏雪想得很清楚。

38岁那年,魏雪和丈夫走入婚姻。起初二人约定好丁克,但与初为人母的朋友见面时,魏雪亲眼见到一个诞生于世的新生命,见到朋友脸上洋溢的幸福,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:有孩子好像也不错?

念头一起,逐渐变得难以遏止,在魏雪42岁那年,她诞下两个小婴儿。孩子的啼哭在产房中响起,生活的面貌由此改换。

那时,魏雪正在看谢丽尔·桑德伯格的《向前一步》,这个全球薪酬最高的女高管、“硅谷最有影响力的女人”在书中写道,职业女性在生育后面临种种困境,但总有办法摆平困难。她支持女性“往桌前坐”、寻求挑战、追求事业的成功,并用自己鼓励读者:“我每天都设法在工作和家庭上实现平衡。”

·在凤凰网2023女性影响力大赏高峰论坛上,魏雪说起自己在家庭与事业中曾面临的纠结

·在凤凰网2023女性影响力大赏高峰论坛上,魏雪说起自己在家庭与事业中曾面临的纠结

带着这样的自我要求进入生活,魏雪却只有强烈的被挤压感。

在家庭里,她职业女性的触觉仍然灵敏。听到朋友做项目了、获奖了,她心中蠢蠢欲动。身处大环境中,养育孩子、家务琐事等无偿劳动不被承认,不被认可,身心备受磋磨,给她带来极大的挫败。

在职场中,家庭成员又让她时时挂念牵绊。孩子生病、老人住院,大小事务离不开人。丈夫管理着13万人的企业无暇分身,责任往往落在魏雪身上。虽然有护工照看,但她为了让老人踏实舒心,总要提着办公电脑,去医院亲自陪护。

两头看顾,疲惫忙碌的同时,魏雪还要承受另一重心理压力:为什么我做不到家庭与工作的平衡?

回忆那段艰难的日子,魏雪说:“后来决定是否要从家庭回到职场时,我大概反复了得有三次吧。我是一会儿想回归家庭,一会儿又想去做事业,觉得自己的专业价值不能浪费,我得证明我自己。”

直到她看到了另外一个故事,这样焦虑又自责的心理状态才终于疗愈。故事中,一位美国政府的女性官员辞职成为大学教授,因为她的孩子苦恼于学业压力和青春期困扰,她选择陪伴孩子,做一个温暖的母亲。那位女士表示,女性无法同时处理好家庭和事业,没有平衡,只有选择和得失。

魏雪豁然开朗。

她终于明白,其实无论自己选择什么,结果总是互相影响、互相嵌套的。无论是做女儿、做妻子、做母亲还是做职场人,她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在“角色”的纠结上,不再拘泥于“平衡”。

做选择比维持平衡容易太多,魏雪的选择是,家人第一,工作同样重要,但只能排第二。更少的闲暇时间、更有限的工作发展空间,这是她选择付出的代价。

“真实的生活里,做到每时每刻的平衡是很难的,完美是不可能的。大家都看到你光鲜亮丽的样子,看不到你舍弃的东西,看不到你一地鸡毛的一面,这不就是成年人的生活吗?”

女性的人生,没有标准答案

在凤凰网2023女性影响力大赏上,主持人问了魏雪这样一个问题:“当代女性更应该具备哪些品质来承接平等?”

魏雪的回答简单直接:“我认为,我们不应要求当代女性先要具有哪些品质,才能承接这种平等。难道我学历低就不能拥有平等的权利吗?难道我穷就不能享受平等吗?不是这样的。对于平等的建立,全社会要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,比如说法制的方式、行政的方式、公益的方式等,来要创造和维护这种机会上的平等。”

“我希望未来的社会是这样的,它不仅仅是仰慕强者、精英女性,它更应该是一个能够包容普通女性,能够关爱各个阶层女性的社会,让弱者也能自在地生活。”在这场论坛上,魏雪不止一次提到了社会对弱势群体应有的态度。“其实,衡量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,就是要去看它是如何对待弱者的,当然也包括女性。”

为弱势群体发声的“善意”一直是魏雪生命中的一抹底色,她也一直在尝试做那个参与建立平等的人。早在上大学的时候,她就开始参加一些公益活动。留学回国后,刚开始创业的她感受到了女性在职场上面对的各种困境,于是发起了具有公益性质的“亚洲女性发展论坛”,一做就是八届。每年,她还会从收入中拨出一部分,或是资助心脏病女童手术,或是资助基层女性体检。

· 2015年,魏雪在第8届“亚洲女性论坛”上致辞

· 2015年,魏雪在第8届“亚洲女性论坛”上致辞

随着在公益领域实践的深入,魏雪对女性的结构性困境有了更多思考。她感受到,对女性来说,最重要的公平应该是教育公平。秉持着这样的信念,魏雪在2007年和丈夫共同设立了“华萌基金”, 关注乡村地区高中生教育。而她资助的高中生中总有一定比例的女学生——“因为,只有拥有平等的受教育的机会,通过受教育变得更优秀的时候,女性才有可能有更多的选择权”。迄今为止,华萌基金资助了1286个贫困地区高中生,他们中有近500人考进了清华、北大、人大、复旦这样的一流学府,本科升学率接近百分百。

· 魏雪与“华萌班”大理师生在一起

· 魏雪与“华萌班”大理师生在一起

2012年,魏雪又推动成立了TCL公益基金会,探索科技与公益相结合的道路。在公益领域,魏雪自认为也不是“完美女性”。但凡做出选择,必定全力以赴,如此而已。

在魏雪的推动下,许多变化已经发生。

2022年9月,为实地了解乡村学校学生阅读和音乐资源情况,加强TCL员工公益活动参与度,TCL公益基金会启动了“A.I.回家”项目线下延展活动“Eagle故事会”与“小小音乐 ”延展活动“小雪音乐课”志愿者走访招募。共有来自TCL实业、TCL华星等多个企业的多位志愿者报名,为留守儿童带去温暖的故事和动听的音乐。

迄今为止,“A.I.回家”、“小小音乐 ”等项目的直接、间接受益学生达30万。

同年,“TCL希望工程烛光奖计划”累计申请者覆盖全国23个省、523个县,已有超过2000所学校的3000名优秀乡村教师获奖,共计投入资金超过4200万元。

·魏雪为TCL希望工程烛光奖获奖教师颁奖

·魏雪为TCL希望工程烛光奖获奖教师颁奖

其延伸版块“玫瑰行动”,采用“实地走访” “线上采访”的方式,来自TCL科技、实业、中环半导体、华星光电等17个产业多名员工志愿者参与其中,通过实地或线上与扎根在乡村一线的教师开展交流互动,聆听他们的故事。

玫瑰行动自2015年启动至今,超过350名志愿者参与其中,走访省份20余个,走访乡村教师222名,路程近100万公里。

在全球范围内,TCL还发起了“TCL for Her”女性向品牌长线项目,用科技为全球女性赋能,理解女性的多样角色,欣赏女性独特的视角和洞察力,尊重她们改变规则的智慧和勇气,鼓励她们面对逆境的坚韧和激情——“看见她、激励她、支持她”。

2023年,是TCL公益基金会成立的第11年。以乡村女性权益和高中生教育为切入点,魏雪希望基金会能够充分借力TCL的产业资源和技术优势,将公益与科技彼此结合,实现共同发展。

4月8日,魏雪在“她势界·2023凤凰网女性影响力大赏”中被评为“年度公益人物”,颁奖词是这样的:“善意所到之处,生命蓬勃生长。着眼群山与乡野,更打开目光与世界对话。以科技注脚,绘公益蓝图。如果选择是人生必修课,那么遵循内心便是她最好的答案。”

·魏雪(左三)在“2023凤凰网女性影响力大赏”上被评为“年度公益人物”

·魏雪(左三)在“2023凤凰网女性影响力大赏”上被评为“年度公益人物”

世界上没有完美的成功路径。正如魏雪所言,无论男女,无论个人还是企业,都要去承担自己的责任,做好自己的每个角色,并给身边的人足够的理解和支持,从而推动真正的平等。

她的回答,也正是TCL希望通过女性公益传递出的价值观:从外部来说,我们期待社会的大环境能在各个方面给女性更多选择的权力,对女性力量的多样化更包容、更鼓励;从个体内在来说,女性自己也要自立自强,让自己拥有能做出更多选择的能力,同时也要敢于取舍,面对自己的不完美,遵从内心,温柔且不遗憾地去表达和践行自己的原则。

“说实话,我们也不必去塑造和追求完美的形象,重要的是在每个人生阶段里去认真思考,什么是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”。魏雪坦言,“我们需要接受自己的不完美,然后一路取舍,一路前行。”(来源:网易浪潮工作室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