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晚上,安坐家中收看《披荆斩棘的哥哥》的观众们,忽然发现一丝蹊跷——节目里的李云迪被遮蔽了。一时之间,种种猜测纷纷出炉。经过短时间的信息混乱之后,很快大家就收到正式的权威公布:李云迪与一位陈某卉女士因涉嫌卖淫嫖娼,被朝阳群众举报,被抓了。
真是人在家中坐,瓜从天上来,广大吃瓜群众迎来了一个兴奋莫名的夜晚,一个个段子、一个个八卦纷纭而至,各大社交平台普大喜奔,再也不用担心没有热搜了。
看着大家兴奋地发段子,兴高采烈地讨论李云迪的性取向、嫖娼细节、女主信息,研究李云迪高大帅气多金为什么要嫖娼……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:李云迪嫖娼被抓,大家为什么这么兴奋不已?大家究竟在兴奋个啥?
据说,人有一种非常独特的精神满足方式,那就是看别人倒霉。
例如我们小时候很喜欢看的《笑笑小电影》,里面就是各种各样真实的倒霉小片段。对于别人的倒霉视频,几乎所有观众都看得兴高采烈,哈哈大笑。视频里的人撞得越疼,摔得越重,观众就越高兴。
早年大家喜欢看卓别林的喜剧,也是一个道理。大家看着他在黑白银幕上手忙脚乱、头崩额裂,就笑得不亦乐乎。至于他在喜剧表演中想表达的那些深邃思想,真能体会的人实在不多。
幸灾乐祸这种特性,似乎是人类的一种特别天赋,在其他动物身上似乎看不到类似的行为。根据我看过的一些心理学分析,说人类可以在别人的倒霉中,感到自己的安全和幸福。说到底,人就是爱比较的生物,一旦看到别人比自己糟糕,就忍不住高兴。
如果这个倒霉的人是个名人,那就更不得了了。名人倒霉了,自己自然更幸福了;名人做了坏事,自己也就更道德高尚了。
看到李云迪嫖娼被抓,很多人的心理反应可能是:“钢琴王子怎么了?还不是去嫖?我都不去呢,钢琴王子还比不上我。”
又或者是:“明星怎么了?赚钱多吧?现在倒霉了吧?老子虽然没钱,起码不会嫖娼被抓。”
再或者是:“活该!做了明星还敢去嫖?我们普通人做坏事无所谓,你们做明星的就是不行!”
一片狂欢之中,偷窥欲、道德感和虚荣心都得到了满足,比李云迪嫖娼还满足。一觉醒来,发现自己还是要继续上班打卡,于是只好在空虚中再继续等待下一个大瓜,等待下一场狂欢。
说实话,我实在不喜欢这种气氛。先不论嫖娼行为究竟有多严重,是否需要打倒在地再踩上一万脚,反正现在网络舆论这种墙倒众人推,鼓破万人捶的狂欢,我是很不喜欢的。
究竟为什么不喜欢,其实我自己也说不太上来。但人人都过分强调道德,未必是什么幸事。古人说:“礼义饰则生伪匿之本”,过于强调道德,人人都对别人的道德要求甚高,要求别人都要做圣人,那么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大家都做不到,只好表面一套内里一套,社会风气也就越来越虚伪了。
道德与法律,都是社会的规范准则,法律是底线,道德是高度。触犯法律,当然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,但在道德上,要求演艺明星去做道德模范,似乎就有点儿一厢情愿了。
演艺明星说到底也就是在表演方面受过专业训练而已,又不是道德培训班教出来的,道德水平也就是普通人的层次,强求他们做道德模范,他们除了努力表演,大概也没有别的办法。